不行就努力让自己行。

【棋昱】风月

点梗的校园爱情在我写了几十个小时之后终于出炉x

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用心了……

全文1w字

总而言之就是懵懵懂懂黏黏糊糊干干净净以及废话连篇

反正很甜就对了,跟我以往的风格不一样!!!

“我永远屈服于温柔。”


01.


“操!停电了!”


九月初的上海就算是夜里也还是燥热无比,小小一间挤了四个男生的宿舍,平时开着空调都要脱了上衣只穿短裤才能满足,现在空调突然罢工,连电扇也慢悠悠地停下了转动,热浪几乎在一瞬间就侵袭了整栋宿舍楼,把所有人都从自己的世界拉了回来,冲出房间,站在走廊里跳着脚骂街。


不过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们总是很会苦中作乐,更何况又是一群热爱音乐的人。不知道是谁率先从宿舍里抱出了吉他,一段没有什么旋律的扫弦过后,空旷的宿舍群安静了很多,接着有更多人从房间里拖出乐器摆在了走廊里。


天知道这帮学生是怎么在军训期间就搬了这么多乐器进宿舍。


龚子棋也被热得走出了房间,他嘴里叼着一根没有被点燃的烟,斜倚在走廊的栏杆上,看着同学们上上下下的忙活,一时觉得有些好笑。


对面宿舍的人喊了一声平凡之路,紧接着三声倒数,一段并没有经过排练的旋律就奏响在了夜空中。音乐系的男孩子们对于唱歌这件事不能更得心应手,找到自己舒适的声部就合唱起来。但不太合适的副歌还是造成了高声部的坍塌——破音的一塌糊涂。


龚子棋皱皱眉觉得有些惨不忍睹,但是屋里实在太热,他还是耐着性子,有些烦躁的站走廊阳台上。


他突然注意到对面宿舍有人进去之后又拖了一个男孩子出来,借助大家手机照出的微弱灯光和良好的视力——他猜那个男生是被从被窝里挖出来的。


因为那个白白嫩嫩的,至少龚子棋是这么认为的,那个白白嫩嫩的男生穿着背心短裤,眯着眼睛,脸上泛着些潮红,走路还有些跌跌撞撞的,一副没睡醒的样子——或许身上还有被凉席硌出的红印。


看起来是个风云人物。龚子棋若有所思。


他看到那个男孩子被推到前面后,对面一齐鼓起了掌,爆发出了很大的欢呼声。紧接着吉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,这次是蓝莲花。


龚子棋身边的同学愣了愣,有些不服输似的,梗着脖子跟着唱了起来。好在开头的音并不高,这帮青春年少的男中男低还能比较轻松的唱上去。但随着越来越接近副歌的伴奏,声音渐渐弱了下来,毕竟没人想一晚上破音两次把嗓子喊劈了。


所以对面的男生的高音就如同破晓而出的太阳,须臾之间就劈开了黑夜的幕布,其他人刻意压低的声音都变成了他最完美的和音。


龚子棋一下就绷直了身体,眼神朝着对面扫了过去。对面正挥着胳膊唱歌的男生仿佛感应到了他的视线,有些迷茫的朝着龚子棋的方向望了过来。


原来你长成这个样子啊。龚子棋捻了捻手里的烟卷儿,记忆中的声音和眼前的人很好的重合在了一起,他愉悦地眯了眯眼。



02.


上次听到这个声音,也仅仅是三个月前的事情。


那时距离高考只剩下短短三天,并且从第二天开始便是学校惯例的考前休息,也就是说,高三的学生不需要到校上课了。


大概是上天也有所感应,从早上开始,天气就异常闷热,灰蒙蒙的云层层叠叠地堆在一起,却始终没有雨落下来,湿漉漉的空气黏糊糊地裹在身上,连呼出的气体都变得潮湿,令人心生烦躁。教室门窗紧闭,把热气隔绝在了门外,屋内只有书页翻动时清脆的纸声和空调制冷时微弱的机器声。


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,今天是他们最后一天坐在一起上课。


从早自习结束时的第一声上课铃声响起开始,整个年级就深沉且缓慢地氤氲着离别的气氛,随着时针的转动和每一次的响铃,从每个人身上散发出的感伤不断地扩散,增加着空气中的氛围浓度,一直到晚自习的下课铃落下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,达到了饱和。


大家默契的停下手上的动作,伸了伸坐了一天有点僵硬的身体,默不作声的把桌面上的书本敛入书包,但是没有人像往常一样迅速的拎起书包,嬉笑打闹着蹦蹦跳跳地冲出校门,而是一起坐直了身体,望向讲桌前站着的同样沉默着的班主任。


龚子棋也不例外,虽然他平时的晚自习几乎都是用来补觉的,但这最后一天他也是安静地坐在自己座位上,斜倚在墙壁上,慢慢地翻看着手里并看不进去的教科书。下课铃响起的时候他也没向往常一样起身就走,而是活动了一下脖子,扭头看了看身边静悄悄的同学,撇了撇嘴,把书塞回书包里,挺直了身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上。


长久的沉默之后,不知道是哪个班的谁起了个头,一首并不太在调上的追梦赤子心响彻校园。到了副歌部分,起高的后遗症就出来了,女孩子们都不太敢张嘴大声唱,只有一帮青春期的男生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,脸红脖子粗的硬生生地往上嚷,紧接着一个接着一个的破音。


龚子棋也张嘴尝试了一下,发现自己确实唱不上去之后很干脆的放弃了,沉默的敛着眼低下头,手指搭在腿上,跟着歌曲的节奏慢悠悠地敲着拍子,听着周围同学荒腔走板的歌声。


马上就要进第二遍副歌了,原本震耳欲聋的歌声渐渐变小,声音变得稀稀落落起来,有了刚才一次的打击,大家都不太敢出声,只是小声哼唱着期待能滑过去。


就在这时,不知道从哪个班的窗户里,传出一个清亮的男声,一张嘴就飙到了副歌应有的高度。这个高音就如同除夕之夜的烟花,一束小小的火光直冲云霄,紧接着一声炸响,五彩斑斓的色彩绚烂了整片星空,照亮了整个校园。


龚子棋猛的一个抬头,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,但最终也只能听出来是别的班传出的声音罢了。


“这个声音的主人一定也是学音乐的吧,”龚子棋抿了抿唇,有些沮丧,“真想认识一下。”


但人生中总有些事是不能如你所愿的,就如同你小时候怎么哭喊母亲也不允许你多吃的那支棒冰,如何撒娇也只能一步一回头远远望着的玩具专柜,花了多少时间精力也提升不上去的学习成绩。


他没能在那时认识这支烟花的主人。



03.


不过有时候幸运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眷顾他,例如现在。


龚子棋俯下身趴在栏杆上,目不转睛地盯着对面飙着高音的男生,伸手捅身边的同学,努了努嘴:“那谁啊,认识吗?”


同学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,只扫了一眼就认出了对面的人,砸砸嘴感叹着:“他你都不认识,隔壁声歌系专业第一蔡程昱啊,年纪小唱得好,天赋啊~”


龚子棋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,并没有附和些什么,只是在心里默默期待着蔡程昱可以多唱几首。


不过这次没能如他所愿,学校没有给他们闹腾太久的机会,一首没什么起伏的光阴的故事过后就来电了,宿管阿姨冲到中庭对着上面吼,把闹的正兴奋的男孩子们都轰回了屋。


龚子棋曲着一条腿仰面躺在床上,瞪着乌漆麻黑的天花板,在心里盘算着要通过怎样的渠道去结识一个隔壁专业的人,才显得没那么刻意。


这个在龚子棋心中堪比哥德巴赫猜想的难题在两天之后迎刃而解。


每个大学军训的最后一天总是有个晚会,上音也不例外。晚会的节目除了由学生们自行组织报名,还有很多是由学校直接决定的,其中包括了以准大一的身份顺利加入海上音的龚子棋,和以专业第一名的成绩顶着万丈光环入学的蔡程昱。


龚子棋在接到排练通知的时候其实是很不耐烦的,他不太喜欢这种场合。比起让他站在能把人烤熟的舞台灯下,穿着西装举着话筒接受喝彩与掌声,他更喜欢窝在台下和同学一起开个黑。


不过在他慢悠悠晃荡到后台,看到坐在角落里叼着酸奶背歌词的蔡程昱的时候,突然觉得这件事好像也没有那么不能接受。


他假装不经意地踱步到蔡程昱旁边坐下,有些刻意地咳嗽了两声,果然吸引来了身边人的目光。


龚子棋马上抓紧时间:“同学你晚会上是不是有节目?”


蔡程昱有点懵,但还是点了点头:“是啊。”


龚子棋乘胜追击:“真巧,我也有,我们加个微信吧?之后也方便交流。”


蔡程昱虽然不明白已经安排好了的节目有什么好交流的,但也没有驳了龚子棋的面子,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和龚子棋交换了微信。


龚子棋瞅了一眼蔡程昱身上的米老鼠T恤,又低头看了看微信界面上和他气质十分不符的头像,暗自咋舌:“同学你叫什么啊,我给你加个备注。”


“蔡程昱,声歌系的,你呢?”


“龚子棋,音乐剧。”


这件事在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又被蔡程昱翻了出来,他骑在龚子棋身上吐槽他心机,明明就是有预谋的来要微信还要装作不认识。这时候龚子棋就拦住蔡程昱的腰,直起身子吻吻他的耳垂,看着怀里的男孩慢慢被染红的耳朵慢悠悠地:“不这样的话把我们蔡蔡吓跑了怎么办。”



04.


结果一直到正式开学一个月了,两个人的聊天界面还是停留在晚会结束时,两个人毫无营养没话找话的互相吹捧。


在龚子棋觉得自己再每天窥屏蔡程昱朋友圈就要往变态发展的时候,他哥给他转了两千块钱,让他别天天就知道和哥们健身打球,也带喜欢的女孩子出去玩玩。


龚子棋答应的很快乐,谢谢哥哥之后迅速收了钱。并且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在朋友圈发了一条仅蔡程昱可见的朋友圈。毕竟,可爱的男孩子和喜欢的女孩子,也差不了太多吧?


“抽奖抽到两张欢乐谷的门票,有人一起?”


没过几分钟他就看见这条朋友圈多了一个赞,紧接着聊天列表就冒出了一个喜庆的数字。


他迅速戳开了对话框,对面的人先发了一个偷看的表情包。


“子棋,你找到人跟你一起去了吗?”

“没有,你有兴趣?”

“嗯…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吗?”


龚子棋心想可以当然可以你不可以谁可以,这个朋友圈我就是给你发的,但还是装出一副冷淡的样子:不介意,这周六你有空吗?


蔡程昱回的很快:有空的!那周六早上见呀!(兴奋.jpg)


龚子棋被可爱的心里一软,在心里疯狂叫着这个世界太他妈不公平了,同样都是男生你凭什么这么可爱,维持着表面平静:周六见。关掉微信就迅速买了欢乐谷的门票,还翻开官网准备研究一下攻略,心里已经开始盼着周六快点来。


太兴奋的后果就是龚子棋周六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,早上一睁眼发现离约定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了。


于是他就在室友震惊的目光中一个挺身就蹦下了床,还没站稳就冲进了浴室,迅速的洗完了澡,随便抓了两下头发穿了身衣服就奔下了楼。


龚子棋刚刚迈出宿舍楼的大门,就看到了对面树下站着的蔡程昱,蔡程昱背了个小包,低着头在踢树下的石子。龚子棋抬腕看了看手表,发现还有一分钟的时候深深舒了口气,有些不自然地拽了拽衣服,走到蔡程昱面前,刻意地回避开了目光:“久等了,走吧?”



05.


如果再给龚子棋一次机会,他一定不会强迫蔡程昱陪他玩鬼屋,太丢人了。


就在十分钟之前,龚子棋捏着蔡程昱的后颈,把坐了一天过山车玩嗨了的蔡程昱揪到了鬼屋门口。蔡程昱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入口有点怂,脚粘在地上一点点地往后蹭:“这就不必了吧,我觉得可能没什么意思。”


“我都陪你坐这么多次过山车了,你就不能陪我玩个鬼屋?”龚子棋摆出一副“你不仗义”的表情。


蔡程昱咬了咬牙,心想连门票都是人家提供的,要是不陪人家玩好像也说不过去,带着壮士断腕一般的悲壮与勇气:“玩!”


刚走进去之后并不怎么吓人,也就是场景里有几个棺材什么的,配上点阴森的音乐,营造出一个恐怖的氛围。龚子棋正要吐槽这个鬼屋一点意思都没有,就感觉自己的衣角被什么东西勾住了。


龚子棋背后一凉,有点僵硬的扭头看过去,顺着抓着自己衣角的那只白白嫩嫩的手一路看上去,看到了一个脸色苍白的蔡程昱。


“你这么害怕啊……?”


蔡程昱眯着眼睛躲在龚子棋身后,手死死捏着龚子棋的衣角,声音有点哆哆嗦嗦的:“不害怕……就是……太黑了,我怕摔倒。”


龚子棋憋着笑,没忍心戳穿:“那你抓紧点,别摔倒了。”


又往里面深入了一点,龚子棋才觉得有点意思,与之相对的是身后贴的越来越近的蔡程昱,和被抓的越来越紧的衣服。他刚要回过头安慰蔡程昱两句,一个扮鬼的工作人员就窜了出来,蔡程昱猛的往龚子棋身上一扑,就开始大声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。


工作人员:?


龚子棋:……


这一次惊吓仿佛打开了蔡程昱身上的什么开关,蔡程昱的嘴再也没停下过,背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就开始唱国歌,唱歌唱祖国,整个鬼屋都被一层红色的光芒笼罩了。


龚子棋哭笑不得,他虽然喜欢蔡程昱的声音,喜欢听他唱歌,但也不代表他想在鬼屋里听蔡程昱唱红歌。


尤其是……在路过每个扮鬼的工作人员身边,看着工作人员一脸错愕的表情之后,他深切地觉得他以后可能要对红歌产生ptsd了。


两个人终于出来之后蔡程昱一身的神清气爽,龚子棋反而是萎靡不振,蔡程昱兴致勃勃:“龚子棋你胆子真小,这鬼屋都能把你吓成这样。”


龚子棋冷笑,把刚刚买到手的棉花糖塞到蔡程昱嘴里:“吃你的棉花糖。”



06.


自从鬼屋事件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突飞猛进,蔡程昱会经常给龚子棋朋友圈留言了,但也无非就是夸夸龚子棋的衣品好,对着龚子棋的腹肌说句羡慕,诸如此类的彩虹屁。说者无心听者有意,龚子棋开始频繁地在朋友圈晒每天的穿搭,健完身还要对着镜子拍个照,然后晒晒腹肌,宛如一只开屏的公孔雀。


在持续了有一个礼拜之后,宿舍的兄弟们受不了了,开始问龚子棋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了,龚子棋对此嗤之以鼻,什么女生能有蔡程昱可爱?


到了十一月天气转凉,龚子棋寻思着要不要去买点新衣服,这个念头刚冒出来,蔡程昱就找上了门,问龚子棋有没有时间陪他去逛街买买衣服,想让龚子棋帮忙参谋一下。


龚子棋当然是爽快的答应了,两个人约了一个周末就奔向了徐家汇。


男孩子买衣服没那么麻烦,没两个小时两个人手上就拎满了袋子。正当龚子棋打算提议采购到此结束打道回府的时候,蔡程昱突然脚步一顿站在了原地。


龚子棋顺着蔡程昱的目光望过去,发现是一家睡衣店,要说特别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,只不过卖的都是动物造型的连体睡衣,除了可爱就是可爱。


蔡程昱好像被磁石吸住了一般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店里的睡衣,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店门。龚子棋叹了口气,只好抬步跟在蔡程昱身后走了进去。


蔡程昱进了店就开始左边看看右边摸摸,对每件衣服都充满了好奇。龚子棋看蔡程昱好像不会很快结束的样子,就顺手把蔡程昱手拎着的袋子接了过来,坐在一边的沙发上托着腮看他从左挑到右,又从右逛到左。


终于,蔡程昱挑了两件睡衣,蹬蹬蹬地跑到龚子棋面前,把两只胳膊都举高。


“我觉得这两件都好可爱哦,你说我买哪件?”


龚子棋抬眼,先是看了看一脸犹豫的蔡程昱,这才扫了扫蔡程昱手里举着的睡衣。一件柴犬的,一件哈士奇的。


“……为什么是狗?”

“嗯?”蔡程昱有点疑惑,“狗怎么了,很可爱呀。”

龚子棋无言,随手指了指柴犬那件:“这个吧,这个可爱。”

“可是另一件也很可爱。”

“那就买另一件。”


蔡程昱有些不满地看着龚子棋,龚子棋有些无奈,刚准备说点什么。蔡程昱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绝妙的主意,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,看的龚子棋有点发毛。


“要不我都买了吧!送一件给你,就当感谢你上次带我去玩!正好这样我也两件都能看到了!”


龚子棋一惊,想要摆手说不用了,却因为手里拎着的东西没能抬起来,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,眼睁睁的看着蔡程昱蹦蹦跳跳地跑去结账。


他眼前一黑,仿佛已经能看到自己在宿舍里穿这种睡衣被怎样嘲笑了。



07.


结伴买衣服之后两个人又恢复了朋友圈友谊,龚子棋虽有心去找点话说,但是眼看就要期末考试了,随便翻一翻书就能发现自己对于理论知识基本是一窍不通,也就没有时间去没话找话。抱着书绝望的时候突然想到蔡程昱,想着蔡程昱专业第一的成绩考进来的,怎么也比自己强吧?就抱着碰运气的心态去试探了一下。


“最近有时间吗,帮我复习一下期末考试?”

“行啊,我周末两天全天都在图书馆,你来找我?”


龚子棋心里美滋滋的,给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。


周六上午,龚子棋赶到图书馆的时候蔡程昱已经坐了很久了。他拎着包,轻手轻脚地走到蔡程昱旁边坐下,掏出了一本书。蔡程昱往他身边探了探头,扫了一眼龚子棋拿出来的书:“这本书背就行了,不是很难,也没什么重点,你自己先看看,能记住多少记住多少。”


龚子棋忙不迭地点头,翻开书开始复习。开始的半个小时他看看蔡程昱,再看看书,还是能看进去知识的,时间越久龚子棋就觉得越困,上下眼皮开始打架,哈欠也是一个接着一个。


然后他就被人戳醒了,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,就看到蔡程昱脸贴脸瞪着他。


龚子棋一惊,蹭得直起了身子,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,就听到蔡程昱无奈的声音:“叫你来复习,你倒好,完全就是换了个地方睡觉。”


龚子棋自知理亏,赔着笑:“我刚才太困了,我马上继续。”


“继续什么呀,都十二点了,先去吃饭吧。”蔡程昱说着就背起书包,率先朝外面走去。


龚子棋七手八脚的把桌面上的东西塞进书包,也快步追了上去。


一路上龚子棋接受着蔡程昱对于他睡着这件事的批判,蔡程昱很严肃的说龚子棋你身为一个大学生,没有一点自我管理意识,说要出来学习结果睡了一上午。龚子棋虚心接受批评并举手表决心,表示下次再也不犯了请组织放心。


食堂的窗口经常有些女生做义工,龚子棋又长了一张很有欺骗性的脸,对着窗口里的小姑娘一笑,小姑娘就一口气盛了三大勺糖醋排骨给他。


两个人找到地方坐下之后,蔡程昱看着龚子棋盘子里的排骨眼睛都直了,愤愤不平:“大家花一样的钱,凭什么你的排骨这么多?“


龚子棋沉默了一下,夹了几块排骨给蔡程昱,小心翼翼地措辞:“可能是打饭的同学想帮你保持下身材……?”


蔡程昱正夹着排骨准备往嘴里送,听到这句话一下僵在了原地,嘴还张着,但是没有咬下去。他有些艰难的把排骨重新放回餐盘:“我最近……胖了很多吗?”


龚子棋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,但是看了看蔡程昱确实日渐圆润的脸庞,也没好意思昧着良心说没有,就伸出手指稍微比划了一下:“就胖了一点点。”


蔡程昱看着面前一盘的饭菜瞬间失去了胃口,龚子棋只好安慰他:“要不这样,我下午带你去健身吧?以后你帮我复习,我带你健身,怎么样?”


虽然健身这件事对于蔡程昱来说就像是上刑,但是为了身材他还是咬咬牙同意了。两个人迅速吃完饭就直奔学校附近的健身房。


换完衣服,龚子棋看着蔡程昱一身软软的白肉,忍着笑和想上手的冲动,把人推上跑步机,调整好速度,交代蔡程昱先跑半个小时,他等下过来检查。


蔡程昱很乖的点了点头,示意他放心,表示半个小时对自己来说小菜一碟。


于是龚子棋就很放心的去举铁了,半个小时之后他回来检查,不出意外地捕捉到了一只靠在角落里玩手机的蔡程昱:“某位蔡同学,中午好像还教育我,说我没有自我管理能力?”


蔡程昱理亏,大脑飞速转动,嘴硬道:“我新陈代谢比较快,已经跑够了。”


“哦?是吗?”龚子棋假装震惊地挑眉,蹲下身去捏蔡程昱肚子上的游泳圈,揶揄他,“那蔡同学给我介绍一下,这是什么?”


蔡程昱的脸腾得就红了,愤怒地把龚子棋不怀好意的手打掉,把肚子上的软肉从龚子棋手里拯救出来,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更衣室,咬着后槽牙:“龚子棋你真烦人!”


身后是龚子棋不加掩饰的爆笑。



08.


龚子棋也没想到,当时随口的一个提议两个人可以坚持半年多。


蔡程昱头发长动作慢,所以总是龚子棋换完衣服坐在一边,等着蔡程昱磨磨蹭蹭地把头发擦干。久而久之每次都要等蛮久龚子棋也有点不耐烦,渐渐地开始上手帮蔡程昱,后来就演变成了蔡程昱坐着玩手机,他站在后面伺候蔡程昱擦头发。


以往蔡程昱都是很乖地坐着,今天也不知怎么了在龚子棋手底下扭来扭去一点也不配合,龚子棋压着火一巴掌拍在蔡程昱肩膀上让他老实点。


蔡程昱被龚子棋一凶吓得缩了缩肩,眨巴着眼睛:“子棋下周五我们系组织一个小型的晚会,你要不要来看,我给你留座位。”


龚子棋擦头发的手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,犹豫着开口。


“下周五可能不行,我有点安排。”看着镜子里突然黯淡下去的蔡程昱,龚子棋想了想又补了一句,“你们什么时候彩排?我可以去看你彩排。”


“周四下午五点开始。”

“行,我肯定去。”



09.


周四下午龚子棋打完球,看时间差不多就准备出发去礼堂。他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身边无所事事的兄弟,寻思着蔡程昱他们彩排是不是需要帮忙搬道具的,不动声色地开口。


“等会都没事吧?陪我去礼堂帮忙。”

“棋哥看上哪个学姐了?这么积极。”

“去你的,是给我兄弟帮忙。”

“喔唷~”


几个人打打闹闹的往学校礼堂走,龚子棋推开门的时候彩排还没开始,远远地望到蔡程昱背对观众席,站在舞台边上跟身边的工作人员比划着什么。


龚子棋看着蔡程昱认真的样子觉得有点可爱,一边往前面走一边喊了声蔡程昱。


蔡程昱听到声音回过身,看到龚子棋来了笑得眼睛弯弯,抬起胳膊挥手,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。龚子棋心里一紧,刚想喊他小心点,蔡程昱就伴随着一声巨响,消失在了舞台上。


龚子棋动作比大脑反应快,三步并作两步就冲到了最前面,看到蔡程昱捂着后脑勺躺在地上,身边站着几手无足措的同学。他把人推到一边,自己走到蔡程昱的身边蹲下,伸出手想去碰碰他的头,伸到一半却又顿住,声音有些颤抖。


“蔡啊……蔡,摔到哪了?”


“啊……?”蔡程昱皱着眉,捂着头,一手撑在地上想把自己撑起来,尝试了几下没能成功,只好躺在地上,艰难地睁眼,好像有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似的,迷茫的看着龚子棋。


龚子棋看着蔡程昱的样子心里着急,在众人的惊呼下一用力就把蔡程昱从地上抱了起来,两只手臂紧紧托住蔡程昱的腰和腿弯,声音放得很轻,像是怕吓到蔡程昱似的:“没事,我抱你去医务室。”


不巧的是今天医务室的老师正好没上班,只有一个值班老师,不敢处理这么严重的问题,建议龚子棋直接把蔡程昱送去附近的医院。龚子棋心里着急,也顾不上跟医务室的老师掰扯,抱着蔡程昱就跑出校门叫车。


两个人并排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,挺大的空间非要挤在一起,龚子棋一手揽着蔡程昱,让他靠在自己肩上,另一只手紧张的捏着蔡程昱的手,惹得司机从后视镜看了好几眼。


下车的时候其实蔡程昱已经差不多清醒过来了,除了头有点晕脚踝有点疼之外没什么别的问题,所以看到龚子棋下车之后绕到另一边打算抱自己的时候有点害羞。


“子棋我能自己走。”

“你能个屁,老实点给我。”


进了医院龚子棋抱着蔡程昱挂了号,蔡程昱脸红的快要烧起来,整个人埋在龚子棋怀里。


龚子棋把蔡程昱放到诊室外面的椅子上,自己也顺势坐到了一旁。蔡程昱脸通红,眼神四处乱瞟不敢看龚子棋。


今天急诊人不多,没一会就叫到了蔡程昱。大夫看见龚子棋抱着蔡程昱进来的时候一时有点发愣,龚子棋倒是泰然自若:“老师我把他放床上行吗?”


检查结果出来没什么大碍,只是轻微脑震荡加踝关节扭伤,大夫给简单做了下处置,嘱咐这些日子避免剧烈运动,让再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去了。龚子棋松了口气,悬着的心终于放下,开始教训蔡程昱。


“你是不是傻?上了这么多次舞台怎么还能掉下来?”

“我这不是看到你来了太开心了嘛。”

“你……行。下次能注意点吗?别总吓我。”

“知道了知道了,啰嗦。”



10.


两个人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十点多了,龚子棋先是把蔡程昱送回宿舍,又嘱咐蔡程昱的室友好好看着蔡程昱,这才回了自己的宿舍。


一进屋,就被铺天盖地的口哨声和起哄声掩盖了。


室友走过来搭着他的肩,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八卦:“哟棋哥,深藏不漏啊,泡到隔壁专业第一也不跟我们说?”

龚子棋一巴掌把人挥开:“胡说八道什么呢,我拿他当弟弟看的。”


“啧啧啧,口是心非。”

“真不是,他就是个小朋友。要是有对象了我肯定第一个通知你们,好吧。”


几个室友面面相觑,心想龚子棋看着跟花花公子似的,怎么这么傻呢。几个人沉默了一下,还是决定给人开开窍。


“棋哥,要是我摔了,你会抱我去医院吗?”

“你那么沉我抱得动?”

“你怎么还人身攻击?我就说这个事!”

“……我帮你叫个救护车。”

“为什么不抱我?”

“我不笑你就不错了我还抱你?”


室友双手一摊,眼睛里明晃晃的:双标狗。


龚子棋沉默了一下,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:“他年纪小。”



11.


龚子棋觉得他会一直把蔡程昱当成弟弟看,直到毕业,或者更久的以后。


如果没有发生这件事的话。


期末考试完龚子棋本想和几个同学撸串唱歌闹一晚上的,结果刚坐到大排档里面,蔡程昱的电话就过来了。


“子棋,你能不能来找我。”

“怎么了?”

“行不行呀?”

“地址。”


龚子棋赶到的时候,蔡程昱就背对着他坐在河边,双腿在河岸上一荡一荡的。他走过去坐到蔡程昱身边,蔡程昱没说话,他便也没有主动开口,只是沉默地陪他坐着。


“子棋,”蔡程昱突然开口,声音沙哑的像是吞了针,“我今天考试,在同学和老师面前,唱歌破音了。”


他闭了闭眼,继续说:“连破……三首。”


蔡程昱双手撑在身后,抬头望着天,用力闭了闭眼睛,把快要含不住的眼泪逼回了眼眶。


龚子棋扭头看着身边的蔡程昱,他从没有发现过这个少年是如此的单薄与脆弱,被衣服裹住的身躯瘦的惊人,仿佛风一吹就再也消失不见。


蔡程昱像是感应到了他的目光一般,转过头对上龚子棋的眼睛。蔡程昱的眼睛还有些湿润,他努力地睁着眼睛,嘴角硬生生地扯出一个弧度,伸手拍了拍龚子棋的肩,故作轻松:“你什么表情啦,我叫你来是陪我聊天的耶。”


龚子棋看着蔡程昱沮丧的不行但又拼命挤出笑让他不要担心的样子,突然很想把这个逞强的小孩拥入怀中,告诉他没事的,难过的话就不要笑了。


他也这么做了。


他轻轻地把惊讶的蔡程昱揽入怀中,一只手臂环着他的腰,一只手在后颈上抚慰地捏着。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呜咽,在颤抖,夜风下略高的体温透过衬衣熨烫在他的身上。但是龚子棋并没有开口,只是温柔地,坚定地抱着怀里的人。


过了不知道多久,蔡程昱在他肩膀上蹭了蹭,直起了身子。


借着月光,龚子棋看到蔡程昱的眼尾有些发红,刚刚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亮的惊人,映着粼粼水光和漫天星辰,就这么懵懂的看着他。


他突然很想做些什么。


于是他说。


“闭眼。”



点梗的妹子们 @吸欧云上云  @🇬🇧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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